【池唐真人向/灵可】恋爱期限
*rps预警（请勿上升真人） ooc预警
*1w+预警 大概是一个不甜的HE
＿＿＿＿＿＿＿＿＿＿＿
// 1
太阳藏在云中，被密密实实地掩住透不出一丝光亮。空气中的水汽近乎达到饱和，似乎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它的重量，放任水汽化成雨滴从空气中剥离降落。六月末的南京总是如此，带给人们无尽的沉闷和黏腻。
许是水汽终于在这场胶着战中获得了胜利，不一会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。徐可身着印有“网球少年”字样的白T站在雨中，雨滴坠在手臂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。明明刚刚还在懊恼为何搭了一条长裤出门，热气和汗液被闷在身体里无处发泄，此刻却只能抱紧自己光裸的双臂。
这天是《网球少年》开机的日子，主演们穿着统一的白T悉数到场。简单的开机仪式后马上就要开拍，徐可没有自己做造型，只是戴了一顶白色棒球帽，压住因前一晚的酣睡而恣意翘起的发丝。
其他人的装扮也同样随意，张逸杰用黑色发箍固定住过长的刘海，吴旭东腰间系着一件迷彩外套，谢彬彬的衣领上还别着一副暂时派不上用场的墨镜。
至于朱致灵――徐可未来近四个月的搭档，却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在白T里面套了长袖打底的人。虽然熟识后徐可得知，他不过是为了遮住左臂的纹身，但当下看着对方丝毫不受骤降的气温影响的神色，却只有羡慕的份。
视线上移，朱致灵竟也是戴了一顶棒球帽，颜色是与徐可相反的黑色，两人意外地首先在穿搭方面找到了契合点。
这让徐可的思绪飘回到五天前，六月初剧组就组织了网球集训，但主演们的行程多半都无法统一，徐可和朱致灵的训练时间也总是错开，腾讯影业之夜却是让九位主演第一次聚齐。不同于其他几位黑白灰的西装，两人都选择了深蓝色系，一如此刻的默契。
初夏的雨总是来得轰轰烈烈，去得悄无声息，只有一滩滩浅洼和爬得更高的气温昭告着它曾来过。在地面上得以重聚的雨滴手拉着手形成一个个澄亮透彻的圆，反射着雨后的阳光照进徐可的眼睛，让他生出了一种这次拍摄似乎不用太过担心的错觉。
// 2
导演的动作和这场雨一样雷厉风行。
通常为了迅速拉进男女主角的距离，让他们尽快找到状态，一部戏开拍后的第一场戏都是尽显男女主角亲密的戏，譬如吻戏。
石大勇和王英尔虽不是主角，也不是男女的搭配，但两个角色之间的千回百转却是不输热播的任意一部偶像言情，这一点导演在他们接下剧本时就已打好了招呼。
毕竟是两个男生的角色，没有吻戏可拍，但拥抱的戏份对于还不熟悉彼此的两人来说也已足够亲密。
这是一场“三个人的双打”，石大勇没能和王英尔并肩站上赛场，但他对陶诚的嘱托和他在王英尔心中无可取代的位置，都让对手时刻感受到他的存在。在比赛快要结束之时，处理好一切的石大勇终于赶到球场，抱住了他赢下比赛的黄金搭档。
吸饱了热量的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，骄阳把雨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这场戏对徐可来说不算难，甚至可以称得上简单。他只用转身，跑向朱致灵，撞进对方的怀抱，就算大功告成。
“Action！”听到导演的指令，徐可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动作和走位。
“英尔！”朱致灵按照剧本喊着他剧中的名字。
“大石！”徐可回眸，进而转过身，迈步向对方。一步，两步，三步……
是第一次用双眼细细描摹朱致灵的模样。刘海高高地梳起露出额头，不过分锋利也不过分柔软的眉眼弯成温柔的形状，与挺直的鼻梁、偏暗色的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组合到一起，拥有着悦目娱心的魅力。
长衣长裤的运动服也难掩他挺拔的身姿，拉到顶端的拉链让颈项与喉结的线条时隐时现。
不知是阳光太过夺目，还是对面的人太过闪耀。怎么看，怎么都是自己会喜欢的那一型。
“Cut！”第一场戏就NG，回过神来的徐可羞红了脸颊，感觉自己的心思在耀眼的阳光下暴露无遗。
后面的拍摄情况也并没有好转，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，拥抱的距离甚至可以再容下一个人，错乱的步伐和找不到恰当位置的双手暴露着主人的不知所措。
“Cut，Cut，Cut！”脾气再好的导演遇到这样的状况也忍不住皱起眉头，就连朱致灵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疑惑不解。
“这样吧，我们换场戏，这一场你们调整调整状态改天再拍。”导演无奈之下做出决定。
工作人员陆续扛起设备转场，为同步拍摄其他演员的组别空出场地。紧攥的拳头张了张，露出掌心四个半圆形的指甲印，徐可悄悄松了一口气。
// 3
这是朱致灵正经拍的第二部戏，从足球运动员到演员，他还没有很好地适应这一身份的转变。
没有经过专业系统的培训，也没有经过片场洗礼积累足够的经验，拍戏对于朱致灵来说仍然是一件没有十足把握的事。
这是石大勇和王英尔第一次产生矛盾的情节，朱致灵需要把徐可不小心推倒在地，再扶对方起身。
然而对于演技的不自信和先前的不断NG，让他置身于紧张的情绪之中，更加拿捏不准向来亲密的两个人闹了别扭是怎样的状态。
不是语气过于强硬仿佛敌人相见，就是简单的词语堆叠听不出恼怒的意味。手上的力气也有些没轻没重，一把捞起徐可导致对方重心失衡撞到自己身上，这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孩似乎比女孩子还要轻。
他太瘦了，是朱致灵看着落日一步一步踱向地平线时脑海中的唯一想法。
斜阳把云层染成淡淡的粉色，从场地被雨水浸湿到演员状态不佳，拍摄第一天就没顺利过的导演最终也没能抢过天光。
// 4
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节目，朱致灵斜靠在床头刷着手机。晚饭是简单的牛肉拉面，谈不上美味，却足以消除饥饿感。
朱致灵喜欢看搞笑视频，微博上的沙雕博主、抖音上的傻猫傻狗，都能缓解他在面对繁重的工作时产生的心理压力。
敲门声和电视、手机发出的声音重叠，以致于朱致灵一时没有分辨出它的来源。
起身开门，门外的人抱着两罐啤酒和一大袋薯片，还滴着水的发梢和身上的浴袍表明他刚刚洗过澡，是徐可。
“一起喝点？”徐可举起易拉罐晃了晃，罐身上凝着细密的水珠。
“好啊。”侧身把人让进门内，朱致灵找来坐垫，两人对着电视靠着床边席地而坐。
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，徐可总能轻而易举地成为大家的焦点。毫无疑问，他灵动的性格搭配这副可爱的相貌，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。
就像寡言少语的人崇拜能言巧辩的人，朱致灵看向徐可的眼神中也夹杂了几分艳羡。
朱致灵把空调开得极低，浴室和这里的温差让徐可打了个寒噤。注意到对方的不适，朱致灵连忙把空调调高了几个度。
“今天对不起了，我的状态不是很好，连累你陪我一直NG。”
“别这么说，我第二场戏不也没有发挥好。”
听到朱致灵的话，徐可拉开拉环，抿了一口啤酒，深陷的酒窝让人想要探求脸颊的柔软程度。
“收工之后我想了又想，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我们得尽快进入角色才行。要不……拍戏的这段时间，我们干脆谈一场恋爱怎么样？”
前半段朱致灵还在赞同地点头，后半段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。
“哎呀，也不是真的谈恋爱。导演都跟你说了吧，咱俩的角色表面上是黄金搭档，实际上就是打着兄弟的旗号卖腐。我是觉得我们先把自己的身份摆对，才能达到让导演满意的效果。”
徐可边说边撕开包装袋，把薯片咬得嘎吱嘎吱响。直到薯片被递到自己眼前，朱致灵才终于在大脑中把他的话语拼凑出了完整的意思。
“好。”光线昏暗的酒店房间，播放着无聊节目的电视明明灭灭，徐可舔着手指上的薯片碎屑。是很难拒绝的。
“你会介意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有一个同性的恋人。”
“不会。”朱致灵浅浅地笑了。
// 5
谈场剧组限定“恋爱”的点子来源于徐可的好友，一边是近八年演艺经历堆砌而成的演技自信摇摇欲坠，一边是雨后初霁绽放光芒时的刹那心动，此般繁复心绪唯有同好友倾诉。
好友听罢便出此计策，一是保证拍戏顺利进行，二是可以借此探探对方口风，三是倘若在这段时间两人情投意合，成为真情侣岂不是指日可待，美其名曰一举三得。
徐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敲响了朱致灵的房门，打算对方若是露出哪怕半点厌恶的神色，就立刻用万能借口“开个玩笑”来圆场，却未曾料到会进展得如此顺利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，伴着一罐啤酒本不该造成的眩晕感入睡。
翌日清晨，先于闹钟响起的是力度适中、不会过分扰人的敲门声。
费力张开酸涩的双眼，顶着头部和喉咙的不适去开门。
是朱致灵。
对方已经穿戴整齐，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。
“可，我来叫你一起去吃早餐……”
似是注意到徐可状态有异，朱致灵抬起手臂用手背贴了贴徐可的额头。
“你生病了。”
“好像是……可能因为昨天上午淋了雨，晚上又没吹头发就睡了……”
“那你在房间等着，我去给你带吃的上来。”朱致灵匆匆离去的背影掺杂了一丝愧疚。
竟是在夏季感上最恼人的热伤风，不甚清醒的徐可又回到床上趴了一会，才慢吞吞地起来洗漱换衣。
朱致灵带回了清淡的小米粥和温热的蛋饼，和早餐一同被带回的还有几盒感冒药。
这个人进入角色进得也太快了些，不知道是情场老手还是真憨，徐可喝着粥迷迷糊糊地想。
// 6
徐可和朱致灵提早到达了片场，不论资历深浅，他们都熟知剧组拍摄行程的紧迫，一分一秒都耽搁不起。况且对徐可来说，带病出工已是家常便饭，但身旁这位不时投来关切目光的朱致灵，可不在他习以为常的范围之内。
这天改拍室内的戏份，龙马和陶诚心血来潮组双打，石大勇和王英尔帮助他们临时抱佛脚。
朱致灵抓着徐可的双手，发表石大勇关于双打的“一个整体理论”。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圆，刚好把对方细瘦的手腕圈在其中。
拍完近景还要分别拍两人的特写，拍摄其中一人时，另外一人的手部也要出镜，这样才能免于穿帮。
徐可的部分只有一个没有台词的镜头，于是朱致灵率先蹲下，滑轨上的摄像机得以缓缓靠近，捕捉到王英尔崇拜的眼神。
朱致灵的部分则要耗费较多的时间，考虑到徐可的身体状况，他就近找了一个木箱，示意徐可坐在上面拍会比较轻松。
阳光穿透玻璃，朱致灵左侧的脸庞被浸染成金黄的颜色。药效开始发挥作用，困意不断袭击着徐可的神智。
他看到对方的眼神似一泓湖水，柔柔碧波缠绕至他的全身各处。他也看到全神贯注于监视器画面的导演，露出了满意而赞许的神色。
究竟该说是朱致灵深谙恋爱套路，还是恋爱让他的演技突飞猛进呢。
// 7
徐可发现朱致灵对于监督自己吃饭很是执着。
每天早晨的敲门声比闹钟还要准时，朱致灵会拉着徐可去到附近的早点摊，或是吃一屉圆润饱满的小笼包，或是喝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。
如若徐可体内的懒惰因子占了上风，朱致灵就负责把早餐带回房间。
午餐通常都是剧组的盒饭，领了两人份，朱致灵和徐可会占据最浓密的那一块树荫，一边消解体内的暑气，一边抱怨一成不变的菜色。
在没有夜戏的傍晚，两人会钻进一家简陋的小吃店，把一道道小吃幻想成精致美味的大餐。
徐可一旦放下筷子，就会收获朱致灵的一句“可，你不吃了吗？”
“我饱了。”
“你太瘦了，得多吃点。”
“我明明就很胖，我可是要减肥的人。”
“你一点都不胖。”
徐可十分怀疑，这位“青学之母”把他的“母爱”都用在了自己身上。但必须承认的是，难以下咽的剧组盒饭因为他的叨唠，都变得可口了许多。
// 8
入了伏，天气越发酷热难耐，巴掌大小的风扇已然成为徐可的生命之源。
有“爱情”加成，拍摄进行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。
徐可自不必说，与日俱增的情愫无需再遮遮掩掩，假着拍戏的名义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众人面前。反倒是朱致灵，浸满爱意的眼神收放自如，让人窥不透其中究竟有几分真真假假。
是张逸杰最先发现的。他抓住朱致灵去洗手间的间隙，挪至徐可身边。
“你和朱致灵……你们俩……？”带着一脸“被我发现了”的表情。
徐可没有料到张逸杰会提起此事，下意识想要否认却感到无从开口。
“我懂，我都懂，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。”张逸杰十分“体贴”地赶在朱致灵回来之前离开了。
似是在苏打水中加入青柠檬，数不清的微小气泡在徐可心里炸裂开来，酸涩中夹杂着一丝抓不住的甜。
临近正午，气温攀升至三十七度。澄澈的天空中浮着朵朵白云，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却是密不透风。
徐可和朱致灵坐在集装箱上，等待着工作人员调试设备。屁股下的铁皮被阳光照得滚烫，汗水打湿布料与相贴的皮肤黏在一起。朱致灵举着遮阳伞将酷暑隔绝在二人之外，徐可把手中风扇吹出的清凉分一半给对方。
助理在远处拍下了这一幕，徐可觉得过于美好了，美好到每每看到这张照片，都会忘记当时的炎热。
// 9
不是所谓的情场老手。
是难能可贵的真诚，是最为朴实的温柔。
是莽莽撞撞时伸出搀扶的手，是口舌生烟时恰巧递出的水，是选择有限但营养均衡的早餐，是感冒发烧时的一剂良药。
是运动员经历带给他的责任和担当，明知进球的概率微乎其微，下一场比赛仍要不遗余力。
既已允诺与徐可“恋爱”，就要当一名合格的“男友”，哪怕这场“恋爱”拥有时间和地点的限定。
了解越多，越明晰他性格与品质的珍贵。
他是最不会说谎的那类人，也是说起谎来轻易就能博得信任的人。
“可，我突然发现咱俩肤色相差很大啊。”朱致灵的话打断了徐可的思绪。
跟随着对方的视线，徐可看到两人的双腿呈现出明显的色差。
“你真的黑了很多。”坐在网球场边的长椅上充当背景板，两人说起了悄悄话。
“黑得都快不接戏了。”
“你到底有没有在涂防晒啊。”
“踢球的时候糙惯了，哪用过这种精致的东西。”
于是第二天出门前，徐可拿出自己的防晒喷雾，拉过朱致灵的手臂，细细喷了一层，接着是小腿，脖子，最后到脸庞。
“把眼睛和嘴巴闭好哦，喷进去我可不负责。”
朱致灵听话地闭上眼睛。
徐可微微仰头，把手臂抬高。
俊朗的脸庞触手可及，长长的睫毛连同徐可的心房一同颤动着。
徐可想吻他。
“可，怎么不喷？我已经闭好了呀。”
“这就喷。”
// 10
出了伏，日间的戏开始不那么难熬。
又是一场拥抱的戏。
青学历尽千磨百折，终是打赢了星耀。
龙马拿下最后一球，场边的王英尔像小孩子一样激动地跳起来。
实际上剧本里本没有这个拥抱，徐可攀着朱致灵的肩膀笑着跳着，对方也带着满眼笑意回望他，手臂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圈了过来。
是一个意料之外又顺理成章的拥抱。
两人越靠越近，朱致灵微微偏头，唇瓣擦过徐可的耳畔。
心脏剧烈地跳动着，徐可很想按住它，叫它跳得小声一点。
// 11
是夜，徐可又一次敲开朱致灵的房门，还是抱着啤酒和薯片，还是刚刚洗过澡。
啤酒的数量变成了一打，薯片变成了超值家庭装。
两人的话题也从天南聊到海北。
聊5岁的徐可穿上公主裙梳起羊角辫，被妈妈打扮成小姑娘；
聊7岁的朱致灵成为足球小将，一踢就是十几年；
聊13岁的徐可在文艺汇演中初次体验到表演的乐趣；
聊18岁的朱致灵尝遍输球的痛楚和因伤退役的不甘；
聊21岁的徐可接到人生的第一部男主戏；
聊21岁的朱致灵被发掘出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。
带来的几罐啤酒通通见了底，徐可把头枕在床边，朱致灵就靠在他的左侧，是可以接吻的距离。
电视上播放的不再是无聊的节目，男女主角正忙着互诉衷肠。酒店房间的光线依旧昏暗，但月光似乎比那一晚要明亮上许多。
轻微的醉意令徐可不再克制自己，他侧过身，把唇印上了朱致灵的唇，一触即分。
短暂的一瞬只来得及品味到对方唇上残留酒精的味道，柔软而苦涩。
// 12
徐可和朱致灵默契地对那一晚绝口不提，似是在这件事上开启了“同调”。
那场“三人双打”转眼间便从夏天拍到了秋天，这次是令导演称心的one take。
没有被“美好”蒙蔽双眼，明了这样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并不属于自己。
徐可又怎么会忘记，如同再漂亮的草莓蛋糕也有赏味期限，他们的“恋爱”，也是有期限的。
在微博故事中数着杀青倒计时，他的心情却不像文字表现出来的那样欢快。
镜头框住了朱致灵，也框住了他的不舍。
// 13
日历翻到了10月打头的那一张，通告渐渐不再密集，杀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。
南京的气温变化无常，可能前一天还穿着短袖短裤，后一天就要裹上羽绒服。
导演喊cut的瞬间，所有演员都迫不及待地冲向助理手中的外套。
朱致灵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。
徐可看着好笑，“诶朱致灵，明天我们都没有通告，一起去泡温泉吧。”
“好呀，这个天气泡温泉再好不过了。”
这段时间他们一起吃过饭逛过街，一起看过电影唱过K，和其他情侣别无二致。
但一起去一个如此私密的地方，还是第一次。
这家温泉酒店主打私汤，每间私汤都有一个特别的名字。
徐可和朱致灵的那间，叫做“阳关三叠”。
徐可带了印有米奇图案的手机防水袋，朱致灵自然地把他的手机递过来，和徐可的放在一起。
两人都只穿了泳裤，朱致灵身材极好，温泉水把他没有一丝赘肉的线条放大，据他所说这和他踢球的时候相差甚远，但也足以让徐可眼睛都不知该往哪放。
明明平时也没有疏于运动，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哪里都没少，但身形就是比朱致灵小了一圈。
室内外的温差使得玻璃上起了一层雾，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舒展在温热的泉水中。
不知是谁先起的头，两人展开了一场把水泼向对方的较量，触目皆是翻飞的水花。
徐可逐渐占了上风，激发出朱致灵运动员骨子里的胜负欲。
左手箍住徐可的手腕，使对方动弹不得。右手揽过他的后背，微微用力，距离便被瞬间拉进。
身体紧密相贴的触感，使他们愣在了原地。
氤氲的水汽将徐可的脸颊染上一抹红，本就艳丽的唇色越发鲜红欲滴。
一颗水珠从他额前的发梢坠下，爬过额头和眉骨，顺着纤长的睫毛落入水中。
似是被按下了本能的开关，朱致灵吻住了他。
徐可闭上眼睛，多日积攒的渴望顷刻迸发，颤抖着双唇回吻对面的人。心脏传来阵阵轻微的麻痹感，内心的激荡成为他顺畅呼吸的阻碍。
朱致灵的吻极具侵略性，如暴风雨般细细密密地落下，令他措手不及。
徐可想到朱致灵可能也喜欢他，想到好友当初说的“一举三得”竟是预言成真，还想到朱致灵吻技这么好，究竟吻过几个姑娘。
直吻到难解难分，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拉开了他们。
徐可拿过防水袋，是朱致灵的微信收到了新消息，亮起的屏幕上简单的几个字一目了然。
“小傻猪 收工了吗？”
备注是“宝宝”。
这几个字一棒把徐可打回现实，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失去认字的能力。
// 14
朱致灵是有女友的。
他很爱她，但仅限于曾经。
对方是内敛温婉的类型，和朱致灵的性格很像。
两人相识于绿茵场，如今已是第七个年头。
她见过他的辉煌，失意时也是她伴他左右。
后来朱致灵来到北京，重新追寻人生的意义，而她留在了上海。
和每一对异地恋的情侣一样，他们也不免落入俗套的剧情。
越来越少的见面时间，和越来越长的通话等待，把对彼此的爱都消磨殆尽。
他们用爱情搭建的城堡岌岌可危，一粒尘埃就能使它化为废墟。
// 15
如果说第一次的吻可以归咎于酒精，那么第二次却是在两人都十分清醒的状态下。
有女友的人为什么要吻自己，徐可不敢细想。
是寻求刺激打发时间，还是假戏真做移情别恋。
无论答案是哪一种，他都不愿面对。
他知道朱致灵有很多的欲言又止，但当下他还是选择逃避。
徐可的下一部戏《最后的我们》临近开机，《网球少年》也只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戏份和需要补拍的镜头。
与导演商量过后，他的几场戏被挪至最后几天，徐可便滞留在了厦门。
人生本就是幸福与残缺的统一，既已拥有一段美好，便不该奢求更多。
// 16
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，徐可终究是要回到南京。
秋风把路旁的树木变得金黄，偶有几片凋零的叶子，一脚踩上去，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
杀青当天又下了一场雨，秋雨带着寒意丝丝入髓。
拍完最后一个镜头，便要和王英尔说再见了。
徐可捧着花束站在中间，朱致灵站在右侧与他相隔两人。
画面被定格在这一刻，期限为四个月的“恋爱”也走到了终点。
杀青当晚徐可拒绝了庆功的邀约，订了最近的航班飞往厦门，没有同任何人告别。
飞机飞离这座华灯初上的城市，耳机里循环着《Let’s fall in love for the night》。
就让我们相爱于暮夜，相忘于黎明。
// 17
拍完《最后的我们》，便到了农历新年。
回到杭州，这个徐可最爱的城市，父母和卡迪的陪伴，逐渐愈合了心脏上被他刻意忽略掉的一道道裂痕。
不是没有联系的，朱致灵偶尔也会发来问候的微信，汇报他最近的行踪。
又接了一部有关运动的戏，排球比网球要好踢上一些。
接着还有一部考验演技的综艺，为了它不仅要面不改色地吃掉芥末，还要把头发剃成一根都不剩。
朱致灵总是很忙，这名新人演员开始在演艺界崭露头角。
徐可在过去几年也一直都是忙碌的状态，全部的生活都被拍戏填满，现在却是想停一停了。
与好友相见发现新的美食，去健身房练回消失的肌肉，亦或窝在家里挑一部老旧的电影，都是不错的选择。
反倒是好友很担心他的情绪，拉他去日本玩了一趟回来，还给他介绍了个男朋友。
见到对方的第一面，徐可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。好友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帅哥，眉眼间竟与朱致灵有几分相似。
很像他，但不是他。
// 18
又是一年盛夏，历经几番波折，《网球少年》终是定档了。
剧名被改为《奋斗吧，少年！》，石大勇和王英尔也被池大勇和唐佳乐所取代。
当“营业”被赋予另外一层含义，它就变成了徐可最讨厌的词汇。
开播在即，朱致灵在微博上“营业”得越来越得心应手。
在徐可微博下评论一些引人遐想的话语，粉丝们每次都十分买账。
她们只要看到互动就已满足，朱致灵却非要选择这种暧昧的方式，令徐可苦恼不堪。
偏偏他还越来越在意，把朱致灵设成特别关注，把关注人的评论打开，不会错过他的任何一条消息。
明知道微博会尽职尽责地第一时间弹出提醒，但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点开那个黄底的红眼睛，查看对方有没有发新的微博，或者发送新的回复。
他恨透了这样的自己。
// 19
徐可从未如此认真地追过一部自己出演的戏。
每晚十点钟，他都会准时守候在电视机前，情绪被跌宕起伏的剧情而左右。
电视上看过一遍，手机上还要消掉配音再看一遍，脑海中会自动匹配朱致灵的声音，回忆起拍每一场戏时的情景。
粉丝们都说朱致灵的眼睛很有戏，徐可也能从中看出爱意满溢。
无论是徐可看向他，或是没有看向他，朱致灵都在用这种看爱人的眼神看着徐可。
没有人能不被这样的眼神蛊惑，会再一次爱上他，徐可完全就是身不由己。
// 20
大结局前一周，徐可被安排了一次直播。
本想和粉丝们好好聊一下《奋斗吧，少年！》的剧情走向，却被一开始就进入直播间的朱致灵打乱了节奏。
他的新综艺《演技派》连续录制了一个月，终于有了几天假期。徐可直播的时间段朱致灵刚好落地北京，却没料到他不急着回家反而看起了直播。
徐可直播得心不在焉，注意力都放在弹幕上，生怕错过朱致灵的评论。
然而，对方仿佛“营业”上了瘾，不仅邀请徐可一起去故宫，还送出了好几份足以在粉丝中引起轰动的直播礼物。
草草结束直播，徐可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个布满屏幕的“LOVE”。
朱致灵的“营业”，徐可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。
数日积聚的情绪直逼临界点，其中有愤怒，有委屈，也有不甘。
他拿起手机，拨通对方的电话，想要告诉他，“营业”也要适可而止。
“朱致灵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可，我分手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和她已经分手了。”
一句话把徐可的质问通通堵在了喉咙。
门铃被按响，半小时前说着自己已经到家准备去吃饭的，徐可的通话对象，此刻却出现在了他家门前。
拉着大大的行李箱，向来柔顺的发丝凌乱了几许。走廊的声控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，照亮他疲惫的神色中闪烁着的几分期待。
“可，你愿意重新跟我谈一场恋爱吗？”
“期限是，永远。”
// 21
《演技派》杀青的日子也是《网球少年》杀青一周年的日子。
徐可接到朱致灵的电话，对方委委屈屈地抱怨着要先回家一趟看看爸妈。
边安慰他陪爸妈要紧，手上的动作也没停。徐可打开电脑，订下次日最早的航班。
第二天，徐可出现在朱致灵的面前，毫不意外地收获了对方又惊又喜的眼神和一个思念满满的拥抱。
朱致灵当起了称职的导游，带徐可坐船游览太湖仙岛，也去灵山大佛摸了摸佛脚。
在无锡逗留一日，两人回到充满共同回忆的南京。
早点摊的小笼包从两块涨到了两块五，周边的小吃店也换了一茬又一茬。
走过看流星雨的湖畔，走过只有课间的教学楼，走过被李娜调侃的文具店。
最后一站是徐可记忆中，那个热到头掉，喷再多防晒还是会晒黑的幸福的网球场。
“可，其实，我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。”两人坐在网球场边的长椅上，看着落日染红暮云，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傍晚。
“我自以为是地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，不过是我为自己的懦弱所找的借口。”
“幸好我最终还是意识到了我的愚蠢，而你，也没有因为我曾经的过错而放弃我。”
“能够找回你，我很感激。”
朱致灵这三个字，不仅填补了徐可最后一道裂痕，还占据了他的整个心脏。
温柔和懦弱只有一墙之隔，徐可了解他，因而不怨他。
// 22
这是徐可第一次见到朱致灵踢球的样子。
他约上先前球队的好友，踢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。
球场上的男孩神采飞扬，士气不振时会鼓励队友，进球得分时会呐喊欢呼。错失良机的垂头丧气也只是一瞬间，下一秒又会打起精神继续奔跑。
看着这样的朱致灵，不难想象到他十几岁时的模样。
徐可守着朱致灵的衣服坐在场边，怀里是为他准备的矿泉水。不知道那些看心仪男孩打球的高中女生，是否和此刻的他拥有同样的心情。
踢完比赛时间尚早，朱致灵提议再去泡一次温泉。
徐可来得匆忙，也没有料到行程中还会有泡温泉这一项。泳裤、手机防水袋通通远在北京的家中。
不过鉴于两人已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，泡私汤全裸上阵也未尝不可。
话虽如此，但跟上一次比起来，这次徐可的眼睛更加不知该往哪放。还没下水，脸已红了半边。
朱致灵似乎也有些害羞，气氛倏地就尴尬了起来。
“对了，你在我微博下面评论的都是什么啊，又是哇塞，又是很爽的。到底哪里爽了，你知不知道这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。”徐可绞尽脑汁，终于想起来要质问对方的话。
“嗯？哪里爽你不知道吗？还是说，你想重温一下当时的情景？”朱致灵脸上带着坏笑靠了过来。
“你……”徐可余下的字句被尽数淹没在温柔缱绻的吻中。
一吻过后，朱致灵试探着抚上徐可的胸前，眼中的情绪不言而喻，“可可，可以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可可，也是可以的。”双眼似蒙上一层薄雾，双唇泛着诱人的水光，双手缠绕上对方的颈项，徐可用无声的邀请回答了他。
－FIN－
灵可szd！感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你😘
